凌晨三点，伊犁河谷的夜色浓重得仿佛墨水泼洒在土坯房顶，压得屋檐低低的。床边的手机屏幕散发出冷白的光，映照出她那张素颜的脸。指尖无意识地滑动着相册，停在一张北京四合院的合照上——汪峰一手搭在她肩上股市杠杆资金，背后是古老的红灯笼和雕花木廊。那时，她觉得自己抓住了摇滚教父的星光，而此刻，屏幕的热度让她有些不适。她长按、删除，随着轻微的“咔嚓”声，那条已经顶置半年的视频，连同那条“峰哥北妹锁死”的留言，一同沉入了数据的深海。
这不是她第一次在深夜时分打破记忆的壳。记得四月澜沧江畔的泼水节上，她站在人群中，水珠四溅，情绪与泼水交织，发梢上挂着的水滴像镜子一样，映出汪峰在意大利看展的照片。直到电视综艺的镜头扫过，汪峰牵着宁静在篝火旁走过，指尖的戒指在火光中闪烁——那款戒指，正是去年他在新疆为她戴上的，同款设计师，那个人似乎一直在他们的故事里。
展开剩余73%月光透过窗棂，洒在角落里的旧木箱上，光线柔和，墙根暗淡。她跪坐在地上，费力地撬开已经生锈的铜锁，樟脑的气味混合着草席的芳香扑面而来。牛皮纸袋里，是她童年的一部分：那张卷边的数学竞赛奖状，夹着蒲公英的日记，还有一张黑白照片——那是母亲，站在葡萄架下，麻花辫摇曳，手中提着一串马奶子葡萄，眼睛闪烁得像赛里木湖的水。“妈，现在好多人说我像章子怡。”她轻轻触碰母亲挺直的鼻梁，“但我觉得我更像你，像是遇到难过的时候，总是会回到那座老房子。”
突然，记忆又跳跃回了那个宣布关系的时刻。汪峰带她走进了北京的四合院，钢琴上还放着章子怡的照片，小苹果端着温牛奶的眼神里带着好奇。她穿着汪峰送的驼色大衣，站在窗前拍照，想着将这张照片寄回新疆给母亲看。后来，他们一起创办了公司，当她在工商注册资料中看到自己名字与“汪峰”并列时，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煤油灯下做作业的夜晚，妈妈摸着她的头说，要带她去大城市看看。
喀什老城的茶馆里，维吾尔族的老人们用铜壶煮茶，手机却不停地震动。经纪人发来“是否回应”的信息框在屏幕上亮了又灭，她却依旧举起手机，拍下对面墙上的砖雕——那些几何图案，和父亲在老房子门框上刻的图案如出一辙。比起成为“汪峰女友”这种标签，她更愿意做那个追着羊群跑的姑娘，手里拿着晒干的苜蓿草，而不是演唱会的门票。
木箱最深处是一册已破裂的硬壳笔记本，封皮的塑料已裂开。翻开第一页，三年级时的作文《我的梦想》上写着：“我想当作家，写新疆的雪山草原，写妈妈煮的奶茶。”红笔的批注旁画着一个笑脸。她记得汪峰在后台看她写文案时笑说：“像年轻时的章子怡。”她没有接话，但心里却想，自己想的不是章子怡，而是妈妈教她的第一个汉字，是在羊圈旁背的第一首诗。
黎明的微光透进房间，她终于上传了新的视频。镜头缓缓扫过老房子的土灶台、陶罐里的腌菜、窗台上晒着的恰玛古，最终定格在母亲的旧照上。配文写道：“二十年前，她在这里教我认星星，二十年后才懂，真正的星光从不在别人的目光里。”
五点钟，评论区第一条留言浮现：“突然发现，她妈妈看镜头的眼神，和她删视频时的眼神一模一样。”点赞数像伊犁河谷的野花，在晨光中铺满山坡。此时，森林北踩着露水走出院子，远处的雪山在朝阳下闪耀金光，她深吸着混合着青草味的空气，调手机为飞行模式——比起回应娱乐圈的风风雨雨，她更想在日出之前，去后山采一筐最新鲜的野酸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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